第189节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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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但在如何复性的问题上,李翱却又不主张顿悟,而主张渐修,故复性之道在于“视听言行,循礼而动”,“忘嗜欲而归性命之道”;又要“弗虑弗思,情则不生”,然后才能“知本无有思,动静皆离,寂然不动”。
  他认为《中庸》所说的“至诚”,就是指这种最高境界,在这种境界里圣人的精神一方面“寂然不动”,另一方面又“广大清明,照乎天地,感而遂通天下”,“不往而到,不言而神,不耀而光,制作参乎天地,变化合乎阴阳。”
  按照这种思路来看,李翱所阐述的弗虑弗思、动静皆离,就是禅宗所谓的万缘俱绝、妄念顿尽、无念、无住、无相,同时又是儒家的至诚、至道、神妙。李翱心目中的圣人,是儒家圣贤与佛教佛陀合而为一的形象,即其思想境界要像佛陀那样高超空灵,其道德行为又要像儒圣那样切实广大,这种理想人格已经与先儒的“修己以安百姓”的构想有所不同了,渗入了佛陀的精神。
  当然,李翱的《复性书》也只是融佛入儒的初步,“本体论”与“心性论”的礼富内容,未能充分展来,不过他毕竟开始扬帆起航,为宋儒作出了榜样。李翱对儒学发展还有一大贡献,即在推崇孟子和《中庸》(注:这与韩愈相同。)的同时,还着力阐扬《中庸》,对后世影响很大。
  清人全祖望说:“退之之作《原道》,实阐正心、诚意之旨,以推本之于《大学》;而习之论复性,则专以羽翼《中庸》。”这是有道理的。正是受到韩愈、李翱的启示,宋明理学家高度重视《礼记》中的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这两篇,将它们列出来,才使《孟子》由子部上升为经部,用以阐发心性之学。淳熙中,朱熹以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并列,称为《四书》,取得与五经等同的地位,成为儒家的经典着作。朱熹以毕生精力作《四书集注》,影响极深极广。元代延佑年间复行科举,以《四书集注》试士子,明、清两代沿习不变,如此《四书》的重要性几乎要超过《五经》,而其首倡之功则在韩、李。
  总之,李翱所做的事情正是韩愈所忽略的,又是柳宗元未能认真实行的。如此,李曜忽然想到,是不是可以把韩愈、柳宗元和李翱,看作唐代儒学向宋代理学过渡的三个环节上的“三个代表”?韩愈的作用是指明儒学复兴和占主导地位的必要性,柳宗元的作用是指明儒学容纳佛学的必然性,李翱的作用是实际地进行儒学消融佛学的尝试。他们三人各从不同的角度,为宋代理学的兴起作了思想上的准备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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